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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全职\楚苏】隔青天

上篇喻黄楚苏隔云端的后续

楚云秀和苏沐橙后来的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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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题是李白的两首长相思里面的

【美人如花隔云端】【忆君迢迢隔青天】

这样一说其实感觉隔青天更适合喻黄的说·······


楚云秀在院子里用凤仙花染指甲。

隔壁太太絮絮地在唠叨,大约又是小儿子淘气打碎了家里的东西,她的一口南方口音软软地顺着隔壁枣树的枝桠爬过来,竟然让楚云秀恍惚地染红了手指。

"哦,不对,她家孩子可比那小子大多了。"她自嘲地笑笑,用手帕擦掉了指尖那一点红色。

那碎碎的唠叨声仍然在继续,楚云秀却自暴自弃般地将手里的东西一丢,对着手上的手帕发起呆来。

手帕是喻文州回来拿黄少天骨灰那天丢在这的,前些年喻文州也去世了,王杰希他们把他送去火化之后将他们俩的骨灰埋在了一起,楚云秀每每想起来都不禁一阵唏嘘。

或许还偷偷的有点羡慕的意味在里面,这些年她没有见过苏沐橙一面,躲的不是她,是苏沐橙。楚云秀一向懂她,也明白这是她在表示对自己现在丈夫的尊重,便也不去看她,一个人默默地在胡同里过着自己的日子。

说不想她是不可能的,就像现在,一个相似的南方口音就能勾起她对过去的无限回忆,但回忆有什么用呢?也不过是氤氲在漫漫的时间洪流里。

楚云秀迎着太阳看自己的手,手背上粗糙的皮肤和有些暴起的青筋跳进她的视线里,让她一阵没来由的难过,她又想起这双手曾经端过酒杯,拿过枪,还牵过另一双也曾细腻光洁的纤纤玉手。

隔壁太太的声音终是低了下来,安静了不大一会儿收音机却又响了起来。

“妙常,你一曲琴声,凄清风韵,怎教你断送青春······“

楚云秀托着腮听了起来,听到“他独自理瑶琴,我独立苍苔冷,分明是西厢形境“一句时只觉妙极,思绪浑浑噩噩飘到与苏沐橙相遇那日,也恰恰是这一副情景。

神思荡漾之时却听到木门轻轻被扣了几声,楚云秀只得恹恹起身去开门。

门外的女人二十出头的样子,穿着白衬衫和红裙子,用一张酷似苏沐橙的脸对她微微笑着。

楚云秀一怔,反而赌气似的一把就要把门关上,还是门口的女人眼疾手快用胳膊肘抵住了门。

“你是谁?找错门了吧?“楚云秀拉下一张脸。

“我母亲让我来的,能让我进去么?我母亲叫苏沐橙。“女人的眼神带点儿无辜,楚云秀撇撇嘴松开了手。

“您好,是这样的,我母亲说您以前是她最好的朋友,“苏沐橙的大女儿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来,”听说您还一直一个人,她就让我没事就来看看您。我叫张思秀,您叫我思秀就行。“

楚云秀哼了一声,打量了张思秀两眼,乍一看这张脸的确是很像苏沐橙的,但细细一看,那下巴,那鼻子,那额头又分明带了另一个人的痕迹,实在让她欢喜不起来。

“我母亲说她做过让您不能原谅的事,可能您还怨着她,她也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了,就让我代替她好好照顾您。“张思秀低垂着眉眼,让楚云秀实在不好对她发什么脾气。

“得了得了,你看也看了,我好的很,你没事就先回去吧。“楚云秀直接下了逐客令。

张思秀只得起身离开,出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看那个如今仍然穿着彩云滚边旗袍的女人,微微叹了口气。

 

自那以后张思秀就隔三差五地过来看楚云秀,她本来是个腼腆的女子,面对楚云秀时不时的坏脸色开始还惊惶不定,后来习惯了,也能在楚云秀挑这挑那的时候笑着辩驳几句。

这日她来的时候已是晌午,楚云秀一贯有午睡的习惯,原是想着不过来的,但上午才买了新鲜的发糕,夏日里头怕坏,还是决定走一趟。

院门没有关,张思秀有些诧异地推开门进去,喊了几声“楚姨“也没听见回答,向屋里走的时候才听到隐隐约约的咳嗽声,打了帘子进去却发现楚云秀趴在床头,半个身子探出去,竟是对着痰盂咳了几口血。

楚云秀听见门帘子响惊慌地抬头看,一见她反而咳的更厉害,张思秀忙丢了手上的东西上前给她顺气。

“你大中午的来干什么!“楚云秀咳完了,没好气地说。

“我原是想给您送点发糕······可先别说这个了,楚姨您这是怎么回事?什么时候开始咳血了?“张思秀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,显得有些忧心忡忡,”要不今天下午去我们医院查查?我陪您去。“

"不用,多大点事儿。"楚云秀说,"你放了东西就回去吧。" 

张思秀急了,也不说话,就拉着她的手歪着头有点委屈地看着她,那眼睛里的担心不似作假,反倒让楚云秀有点心软了。

 "好,你陪我去看看。"楚云秀说。

 

 医生做了一番检查以后示意张思秀留下来说话,楚云秀抱着胳膊坐在医院走廊里的椅子上,抬起头看天花板上刺眼的灯光。

 其实她也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不太好,说不清道不明,只觉得整个人一点点的软下去,她想起来以前受伤苏沐橙给她读的外国的童话故事,大约是讲什么人鱼公主之类的,她现在就觉得只要有一点阳光,她似乎也要变成泡沫了。

 张思秀出来就看到了这样的楚云秀,明明头发已经花白,眼角皱纹横生,却看起来有种惊人的美,那是岁月激荡沉淀下来的,无与伦比的气质。

"楚姨。"她轻轻唤了一声。

 "什么结果,你直接说吧。"楚云秀说。

 "也不是什么大问题,"张思秀支支吾吾地说,"在医院住几天就好了。"

 楚云秀盯着她看了良久,叹了口气。

 "我不喜欢这里的味道,我想回家。"她说,"你连撒谎都不会,既然我活不长了,就让我回家吧。"

 "楚姨——"张思秀声音哽咽起来。

 

 楚云秀回到小院里后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,她入睡的越来越快,咳的时间越来越长,身材也渐渐消瘦下去。

 跟当年的黄少天一模一样,她清醒的时候就会想,原来其实也没有她想的那么难受,不过旁人看着难过罢了。

 烟是不能抽了,酒倒是还时不时地喝上一点,不过要背着张思秀偷偷地喝,喝完要记得用茶漱漱口。

 苏沐橙大概也知道她生病了吧,早知道不该答应去医院看看的。楚云秀想。

 张思秀忧心忡忡地把她几乎没动过的饭菜收起来,想给她倒杯水的时候被叫住了。

 "我衣柜的第二排,有件白底绣兰花的旗袍,你给我找出来。"楚云秀说。

 张思秀翻出了那件旗袍送到楚云秀手里。楚云秀细致地抚摸着金线绣的兰花,半晌,突然开了口,

 "你去把这件衣服换上我瞧瞧。" 

张思秀不解其意,却还是顺从地换上了这件旗袍,不是按她的身量做的,旗袍显得有些不合适,楚云秀看了却露出满意的笑容。

 "你再去把我衣柜底下那个箱子打开,钥匙在衣柜门上,里面有个盒子,拿过来。" 张思秀将盒子递给楚云秀,盒子一打开却是一个盈白的玉镯子,看的出来是块好玉打磨成的,楚云秀颤巍巍地伸手给她戴上。

 "这衣服和这镯子原都准备送给你母亲的,既然见不到她,就送给你吧。"楚云秀说。

张思秀红了眼睛,什么话也说不出来。

 楚云秀看着她逆光里和苏沐橙十分相似的面容,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
 "沐橙……我从来都……没有怪过你。" 

 

苏沐橙站在楚云秀的院子外面,灰白的头发梳成整整齐齐的一个发髻,也许是站的时间太久,邻家的女主人忍不住上前跟她搭话。

 "您来找这家老太太?听说她病了几个月没出门啦,也不知现在怎么样,看她平时没亲没眷的好像也只有一个姑娘来照顾她……倒是听人讲她克夫,嫁的两个男人都死啦,估计自己也熬不住啦……" 

她絮絮叨叨说的那些苏沐橙都没有听进去,她只是站着,眼光深深地跨过栅栏投进院子。

仿佛要看到生命尽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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